7月30日，华为官方宣布鸿蒙操作系统5的终端数量突破1000万大关。这不仅是鸿蒙系统发展中的一个重要节点，也是中国自主操作系统迈向全球舞台的关键一步。
发布于华为遭遇美国制裁之际，鸿蒙系统六年来如何步步破局？面对安卓和iOS长期“二分天下”的局面，鸿蒙又如何打造自己的生态体系，开辟新天地？
本期《对话》专访华为常务董事、终端BG董事长余承东，挖掘鸿蒙开发背后的难点与应对方法，展望鸿蒙面向万物智能时代的生态远征。
跋涉六年，鸿蒙开发之路有多曲折？
回看鸿蒙系统开发的起点，余承东表示：“鸿蒙是我们希望在苹果、谷歌和微软以外，第一个能够走出来的来自中国的世界级操作系统。”2019年5月16日，华为遭遇美国政府的极端制裁，“一夜之间在中国之外，华为的手机无法上市。一年的发货量不到过去一个月的发货量。我们看到了操作系统还是涉及到供应的安全问题，将来长期发展的安全问题。”
余承东分享，华为在操作系统的研发从2012年已经开始了，“鸿蒙”这一名称就象征着中华文化的万物初开。遭遇制裁后，华为决定把鸿蒙投入商用。“国家需要一个领先的操作系统，这是国家信息技术设施一个安全保障。”
余承东回忆，2019年的鸿蒙1.0版本应用到了华为智慧屏，反响良好。2020年，2.0版本的应用范围扩大到手机、平板、手表，后续版本进一步实现了多设备互联互通，人工智能发挥的作用也逐步增强。
去年10月，华为发布原生鸿蒙系统HarmonyOS 5.0。关于这一版本跟过去所有版本最大的区别，余承东解释：“以前的鸿蒙是双框架的体系，鸿蒙的应用都由安卓体系内核支撑。但鸿蒙5.0开始，所有应用都迁移到了鸿蒙操作系统。”这是我国首个实现全栈自研的操作系统，真正实现了国产操作系统的自主可控。
余承东也谈及研发背后的投入：“我们每年投入超过1万多人，持续了6年，几百亿的研发费用投在里面，对华为来说是非常巨大的。但是一套鸿蒙操作系统能解决中国所有智能终端、机器设备的问题，这是非常有意义的。”
如何链接合作伙伴，共建鸿蒙生态体系？
在余承东看来，鸿蒙操作系统和鸿蒙生态是一个巨大的沃土。“我们设计之初就是按照万物互联、万物智能时代打造的，一套操作系统能跨越所有不同终端的生态。一端开发，多端部署。”新浪财经CEO邓庆旭直观地形容：“两个机器之间传输照片、视频，要是兆数很大得传几分钟。鸿蒙效率高到什么程度？一碰就传过去了。”
如今，鸿蒙已有许多生态伙伴。铁路12306科创中心技术部总经理杨立鹏说：“作为出行领域‘国家队’的应用。我们有责任、有义务加入鸿蒙生态。鸿蒙系统的用户也是我们铁路出行的旅客，是一定要服务好的。”
整个淘天集团，包括淘宝、天猫、闲鱼、1688等所有APP预计在9月30日前做到与鸿蒙系统100%适配。阿里集团淘天鸿蒙合作代表儒轩在节目中表示：“这个工程量非常浩大，我们为此项目投入100多人的团队去做这件事。我们合作到现在已经发布64个测试版本，无数个正式版本，一直在不断满足用户需求。”
腾讯目前已有超50款产品迁移到了鸿蒙。“过程中有华为的小伙伴跟我们做一对一的指导。我们作为开发者发现问题后也反馈给鸿蒙，鸿蒙再去迭代。”腾讯集团鸿蒙产品研发代表刘纳宇描述了与鸿蒙互促共进的合作模式，将大家的研发工作形容为“带薪学习”。
对于如何说服合作伙伴“入圈”？余承东表示，华为一方面将开发工具、开发语言、编译器、开发环境等做得更简单、易用，另一方面重视为开发者带来经济效益。今年，华为已投入近百亿的等效资金、人力、物力，支持应用开发者的迁移与研发工作。
安卓、iOS二分天下，华为如何开辟新天地？
“构筑一个全新的应用生态难度很大。”余承东坦言。安卓与iOS系统二分天下的态势已经持续多年，“它们的生态积累很丰富，积累了上百万个应用。”从Windows Phone、Blackberry（黑莓）、Sailfish（旗鱼系统）再到三星的Bada，余承东列举了数个系统的失败案例，也将鸿蒙的研发形容为“非常大的冒险”。
“但是为什么有笃定呢？”余承东总结，“鸿蒙内核的先进性领先于这个时代。我们敢于使用新技术，设计标准也按照新一代来。能用一个操作系统解决所有端的，全世界唯有鸿蒙操作系统。”这一过程中，余承东表示鸿蒙“责任到人，每一个模块、每一个开发接口都有分工。”
新技术之外，鸿蒙也有自己的后发优势。“之前的操作系统这么多年堆积架构体系，越来越陈旧。我们少了历史的负担，轻装上阵，研发之初就构建了全场景多设备的协同能力、丝滑流畅的安全能力等等。这是后来者的好处。”余承东说。
上海交通大学教授、上海交通大学OpenHarmony技术俱乐部主任夏虞斌坦言：“要在技术上取得非常大的领先很难，但是每一个技术人员，尤其是中国的技术人员，内心都有一个理想，就是希望能够做中国自己的操作系统，能够把我们的论文写在祖国的大地上。”
在余承东看来，鸿蒙5终端数量突破1000万意味着越过了“生死线”。他也一一回应了今天消费者的反馈：“闪退、卡顿，版本迭代会迅速把这些问题解决。”“微信位置共享正在做，很快就要上线了。”“各种型号的手机在陆陆续续升级，升级完会发现更流畅了，更丝滑了。”他表示：“我们是一定听劝的。希望把大家的期望、期待都变成美好的体验。”
随着生态体系逐步走向完善，鸿蒙可能不仅成为中国的主力操作系统和生态，也成为全球的主力操作系统和生态。“我们华为终端的品牌口号就是make it possible，把不可能变为可能，把不确定变成确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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