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社科院原副院长、学部委员高培勇：将预期因素纳入宏观经济分析 让政策调整和改革行动同频共振

在证券时报社第十六届上市公司投资者关系管理论坛暨2025中国城市发展新质生产力巡礼走进扬州活动中，中国社科院原副院长、学部委员高培勇围绕“将预期因素纳入宏观经济分析进程”做了深度分享。

“在需求、供给、预期三者结合的基础上做宏观经济分析，事实上要求我们把预期因素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高培勇在论坛上提到，对于中国经济发展，只有企业和居民的预期稳定了、信心增强了，消费需求和投资需求不足的问题才能随之减轻，源自需求和供给两侧的矛盾和问题才能随之化解，“只有这样，经济回升向好的态势才会有坚实的基础。”

高培勇认为，在宏观经济分析过程中，至少要处理好三个方面的关系，可简单概括为“三兼”。

第一个“兼”，就是要兼容老问题和新问题。高培勇表示，过去的供求分析所面对的问题相对单一，而加入预期分析之后聚焦的问题就变得复杂化，“既有需求不足这样的老问题，也有预期偏弱、信心不足这样的新问题。”在他看来，面对当前内需不振和预期偏弱交织叠加的矛盾现象，要想办法将“病灶”与“病原”一起聚焦，“仅仅关注老问题，而忽略新问题，无异于按下葫芦浮起瓢，难免失之偏颇，也难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第二个“兼”，就是要兼容老目标和新目标。高培勇表示，在老目标和新目标两个层面对症下药，是加入预期因素之后宏观经济分析的关键点和要害处。“当前面对内需不振和预期偏弱相互叠加的矛盾现象，我们的分析要有很大变化。”高培勇直言，当前不仅要分析什么样的对策、举措和需求供给有关，还要分析什么样的对策、举措和预期信心有关；不仅要分析什么样的对策、举措有助于扩大需求，还要分析什么样的对策、举措有助于稳定预期、增强信心。

第三个“兼”，就是要兼容改革与政策两个系统。“宏观调控实际上是双引擎的：一个是政策调整，一个是改革的行动。”高培勇表示，从历史上看，在经济下行压力突出的背景下，政策调整以增支、减税、降准降息和增加货币供应量为主。但在加入预期因素之后的宏观经济分析框架中，就必须让政策调整和改革行动同频共振，两个系统都不可或缺。当前内需不振和预期偏弱交织叠加，既要通过政策调整有效解决短期的问题，又需立足于改革的行动，致力于解决长期的问题。“如果只关注政策调整而忽略改革行动，则会因缺乏政策与改革的协调配合，而使经济工作的整体功效打折扣。”

“将预期因素纳入分析进程做预期分析不仅是应对经济下行压力的当务之急，而且是推动经济平稳较快发展的长期战略。”在高培勇看来，经济发展主要取决于相应的客观条件，但也有很强的主观属性。市场预期便是影响经济活动的重要因素，市场经济也是预期经济，“将预期因素纳入宏观经济分析进程，是增强宏观经济分析针对性、有效性、完整性的必由之路。”